第一章：红榜之下（完整版） 蝉鸣声像一把钝锯，来回切割着礼堂上方的暑气。赵雅琪站在第三级台阶上，38码的圆头皮鞋里，脚趾已经因为久站而微微发胀。她能感觉到汗珠正顺着脚弓滑向足跟，在真皮鞋垫上洇出两个小小的圆斑。教导主任的声音突然刺破闷热："本届入学考试第七名，赵雅琪同学。" 掌声中她迈出左脚，鞋尖踢到了前排椅腿，大脚趾传来钝痛。那个叫张宝烁的男生就站在领奖台侧面，他的目光像黏稠的蜂蜜般缓缓滑过她的脚踝——那里有个淡粉色的月牙形胎记，此刻正因为炎热泛着不自然的红晕。 "你的监督人。"班主任递来的烫金手册散发着油墨味，封面压印的校徽边缘有些掉金，蹭在她汗湿的掌心像粗糙的砂纸。赵雅琪想起今早母亲用檀木梳给她编辫子时说的话，发绳勒得太紧，扯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。 张宝烁翻动手册的姿势很特别，虎口处一道陈年疤痕随着动作若隐若现。"数学卷最后大题，"他的声音忽然压低，带着某种金属器械般的冷硬质感，"教务处认定是故意炫技。" 礼堂侧门的光斜切进来，照亮手册第23页上"打脚心"三个字下面鲜红的波浪线。赵雅琪的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，新修的趾甲刮擦着皮鞋内衬。她能闻到后排女生运动鞋底沾着的梧桐叶气味，混着某种廉价橡皮擦的酸味。 "现在？"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嘶哑。右脚无意识地往后缩了半寸，皮鞋在磨光的大理石地面上蹭出短促的吱呀声。 张宝烁从讲台取出藤条的动作像在展示某种艺术品。那根藤条约六十公分长，棕褐色表皮泛着油光，末梢分叉处还沾着些许没清理干净的棉絮——可能是上个受罚者袜子的纤维。"现在。"他用藤条轻点墙角那把铁艺椅，金属碰撞声让赵雅琪的肩胛骨条件反射般收紧。"脱鞋，脚心朝上。" 铁椅的寒意透过百褶裙刺入肌肤时，赵雅琪发现扶手雕花缝隙里卡着半片指甲——淡粉色的，边缘修得很圆润。她解开皮鞋搭扣的手指突然发抖，金属扣眼刮过指腹，留下浅白的压痕。 白棉袜被汗水黏在脚掌上，剥离时发出"啵"的轻响。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足立刻泛起细小的战栗，脚背上的淡青色血管在阳光下像蜿蜒的溪流。她的脚型修长，足弓高耸，脚趾因为紧张微微上翘，像某种受惊的小动物。大脚趾关节处有穿新鞋磨出的淡红，脚后跟则透着久坐留下的浅绯色压痕。 "脚。"张宝烁突然单膝跪地，左手托住她脚踝的力度恰到好处——既不容挣脱，又不会留下指痕。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那个月牙形胎记，随即像被烫到般移开。藤条破空的啸叫让后排的啜泣声戛然而止。 第一下落在大脚趾下方的肉垫上，发出清脆的"啪"声。赵雅琪的脚趾猛地张开又蜷起，足弓绷出惊人的弧度。那道粉色的棱子慢慢从皮肤深处浮上来，像退潮后显现在沙滩上的波纹。 第二下抽在足弓外侧，藤条分叉的末梢在脚心最嫩的软肉上扫过。她的右脚突然不受控制地踢蹬，脚后跟撞在铁椅腿上发出闷响。张宝烁的呼吸明显加重了，左手加重力道扣住她的脚踝，指腹陷进跟腱两侧的凹陷里。 "别动。"他的警告带着热气喷在她脚背上，那里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，在阳光下像撒了一把碎钻。第三下藤条精准地叠在第一道伤痕上，赵雅琪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幼猫般的呜咽，脚趾痉挛着互相绞紧，趾缝间渗出冰凉的汗液。 第四下抽在足跟上方两指宽的位置，那里有块特别敏感的软肉。她的膝盖猛地弹起，裙摆扫翻了讲台上的粉笔盒。彩色粉笔滚落一地，有根天蓝色的停在张宝烁膝盖旁边，被他捡起来塞回口袋。 第五下即将落下时，张宝烁突然用藤条侧面轻轻刮过她脚心。那种钝痛混合着奇异的痒，让赵雅琪倒抽着气往后缩，足底皮肤泛起潮红。藤条真正抽下来时反而成了解脱，在足弓内侧留下一道平行的红痕。 最后一下他换了角度，藤条斜着划过整个脚掌。赵雅琪的视野突然模糊，泪水滴在膝盖上溅成小小的水花。她闻到薄荷混着铁锈的味道，可能是咬破了口腔内壁。 "六下。"张宝烁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他掏出手帕按在她脚心上，布料立刻被汗水和少许组织液浸透。赵雅琪透过泪光看见他虎口的疤痕在颤抖，那道旧伤的形状像极了她脚踝的胎记。 当赵雅琪弯腰去够皮鞋时，发现鞋垫上多了片东西。薄荷糖在铝箔纸里发出细碎的声响，糖纸折成了小小的五角星。她的脚掌碰到皮鞋内衬时火辣辣地疼，十个脚趾不自觉地互相摩擦，像在确认彼此的存在。 礼堂正中的校训碑亮起射灯，"笃学"两个鎏金大字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扭曲变形。张宝烁的钢笔在登记表上沙沙移动，在"受罚表现"栏写下：足部耐受力B+（足弓敏感度异常），心理抗压能力A-（有潜在反抗意识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