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暗香浮动 “李喜民！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？”陈秀珍气得直跳脚，冲李喜民吼道。 李喜民正坐在炕沿边上，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，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仿佛刚才陈蕊骂的人不是他。 赵忠民也看不下去了，抬头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陈秀珍，示意老伴儿消消气，老汉把烟袋锅在桌边磕了几下，清了清嗓子，看向自己的闺女，怒声道：“陈蕊，你不要脸，我和你妈还要呢！你到底想不想过了？” “不想，我早他妈不想跟他过了，”陈蕊用手指着李喜民冲赵忠民吼道，“当初就是你们非得逼我嫁这个窝囊废，你们不逼我，能有现在的事儿吗？” “浑蛋，你他妈的混沌玩意儿，难不成是我们教你出去偷汉子的？”赵忠民气得脸色发青，手都在抖，极力克制自己不发作。 “他不行，你问问他，他行吗？”陈蕊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，如今全世界都知道了，也无所谓丢人不丢人了，啥都豁出去了。 “他不行，你就跟别人跑？有本事，你跑了就别回来啊！”赵忠民也吼了起来。 “你以为我愿意回来啊？”赵蕊不甘示弱，“要不是那谁完犊子，我这辈子都不会回来。” 赵蕊嘴里的“那谁”就是邻村的王有福，谁也不知道他俩是咋勾搭上的，在此之前，赵蕊已经换过好几个相好的了，有本村的，也有外村的，开始的时候俩人还是在苞米地和瓜棚里厮混，后来就领家来了，全村人都知道他俩的事，就瞒着李喜民一个。 那天合当有事，李喜民早上说好了去镇上赶集，走到半路车胎扎了，于是就返回来补车胎，拉开屋门就看见光着身子的王有福骑在陈蕊的身上，正干得来劲呢，李喜民虽然平日里窝囊，被陈蕊管得服服帖帖的，但作为一个男人，也受不了这个啊！ 李喜民火气上涌，在门口抄起一根扁担，照着王有福，劈头盖脸砸下来，王有福慌忙从赵蕊的身上下来，还光着身子，躲已经来不及了，抬胳膊挡了一下，“𪠽”一声，骨头生疼，毕竟年轻力壮，这点疼算不上什么，回手一把就从李喜民的手里夺下了扁担，李喜民又瘦又小当然不是人高马大的王有福的对手了。 王有福不想纠缠，赶紧找衣服穿，但李喜民已经丧失了理智，空手扑了上来，赵蕊此刻也已经爬起来了，下身裸着，上身还有一件衬衫，一把扯住李喜民，嘴里冲王有福喊：“完犊子货，快帮我把他摁住！” 王有福缓过神儿来，今天要是不把李喜民治住，自己是脱不了身了，于是从后面搂住李喜民的脖子，顺势将其撂倒，压在地上，然后对赵蕊道：“去找根绳子，把他捆上！” 赵蕊找来绳子，俩人三下五除二便将李喜民捆成了粽子，又用手巾把他的嘴堵上，俩人一合计，家里是待不住了，于是俩人当天就买了车票，跑省城去了。 好事不出门，坏事传千里，没几天，这事儿就在十里八村都传开了。 赵蕊和王有福在省城住了一个多月，后来王有福的爹妈和老婆孩子都找了来，没法儿，就回去了，赵蕊一个人能咋办，最后也只能回来了，一直住在娘家，没回李喜民那里，其实李喜民的房子也是赵忠民老两口给置办的。 赵忠民和陈秀珍老俩口今天把女婿李喜民叫来，就是想说和说和凑合过，养老也还得指望他呢。 结果李喜民一进屋，赵蕊就开骂，什么难听骂什么，李喜民却一声不吭，或许是铁了心要离婚，或许是懦弱不敢回嘴。 陈秀珍心里是又气又恨，气的是自己女儿的娇蛮任性，恨的是李喜民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窝囊样。陈秀珍见当家的被女儿气得说不出话，一边哭一边骂：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玩意儿，早知道你这样，落地就该掐死，省得出去丢人现眼，你怎么就不替好人死了呢？” “好！我去死！”赵蕊怒气冲冲地吼道，转身摔门出去，“咣”的一声巨响，门险些被甩下来。 陈秀珍气得心突突乱跳，冲赵蕊的背影喊：“有种的，你永远别回来！” 赵蕊走了，屋子里安静了下来，三个人谁都不吱声了，陈秀珍越想越气，看见李喜民站在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，骂道：“瞧你那窝囊样，作为一个男人，你就不能狠狠揍她一顿？” 李喜民还是低头不吭声，陈秀珍继续数落：“你就是跟她离了，你娶不娶，就你这窝囊样，再娶一个就过得长了？你得知道女人要什么！” 李喜民抬起头来看了眼丈母娘，又低下了头，陈秀珍知道刺激到他了，放低语调继续道：“男人要降得住女人，不是光对她好就行的，该骂的时候就得骂，该打的时候就得打，不打不骂是祸害，老话讲：打出来的婆娘揉出来的面。你以为女人长个大屁股是干嘛用的？” 李喜民抬起头，疑惑地看了眼丈母娘，又瞅了瞅老丈人，想问又没张开嘴。陈秀珍继续语重心长地道：“赵蕊不对，但也不都是她的问题，孩子任性胡为父母有责任，媳妇管不住，做丈夫的也有责任，她出去胡搞，人家笑话的却是你。” “那，那我能咋整？”李喜民支支吾吾地问。 “还能咋整？她长嘴了，你没长手吗？她骂你，你不会揍她吗？她一个女的，还能打过你不成？你狠狠揍她一回，看她收敛不收敛。”陈秀珍道。 “她跑了咋整？”李喜民嘟囔道。 陈秀珍被气笑了，道：“你们都快过不下去了，跑不跑重要吗？你没揍她，她不也跟别人跑过了？” 李喜民被怼得哑口无言。 陈秀珍继续道：“今晚上你就住这，住赵蕊那屋，等她回来，你就把她拉屋里去，扒了衣服狠狠揍，能过就过，不能过你们就离，我跟你爸不拦着！” 李喜民点了点头，心里去忐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