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一章：浮华迷梦】 2015年3月，京南师范大学的樱花开了。刘若彤站在梧桐道旁的公告栏前，手指轻轻抚过"中文系新生录取名单"上自己的名字。她来自京北一座叫云安县的老城，那里青石板路蜿蜒，老式钟楼每天敲响六下，县城里最大的商场也不过三层高。此刻站在省城南京的校园里，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裙，在周围女孩们的时髦装扮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。 宿舍是四人间的。室友小棠的床头挂着香奈儿五号香水的广告画，另一个叫林晓薇的女孩正在拆一个印着LV老花的纸盒。"这是代购的仿版，才三百八。"林晓薇说话时，刘若彤瞥见她锁骨处的钻石项链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。那天晚上，刘若彤第一次失眠了——她想起母亲在菜市场为五毛钱讲价的侧影，想起父亲修自行车时沾满油污的手，想起自己高考前夜母亲塞给她的热鸡蛋。 四月的雨丝裹着梧桐叶香飘进窗棂。刘若彤开始频繁浏览时尚论坛，在二手交易区发现有人在转卖"甜心宝贝"群组的邀请码。"裸聊一分钟十元红包"，这条信息像颗火星落进干柴堆。她颤抖着手指点下购买键，当晚就在出租屋的卫生间里完成了第一次视频。镜头里，她穿着从批发市场买的蕾丝睡衣，故意解开两颗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乳沟。当屏幕那端的男人发出惊叹时，她忽然想起高中生物课上讲的人体构造——原来自己的身体竟能换来如此多的红包转账。 五月末的黄昏，刘若彤用第一笔诈骗所得在商场专柜买下正品香奈儿口红。试色时，她对着试妆镜轻轻抿唇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宿管阿姨的咳嗽声。她猛地转身，口红在唇间划出一道歪斜的弧线——阿姨正盯着她领口处松开的第三颗纽扣，那里能看见乳沟的轮廓。"小姑娘家家的，注意影响。"阿姨留下这句话便走了，但刘若彤的耳尖却烧得通红。 六月初，她开始精心计算每个视频的角度。为了显得臀部更丰满，她偷偷往牛仔裤里塞了层海绵垫；为了突出胸部线条，她学会了用别针调整内衣的位置。有次视频时，对方突然要求她转身，她慌乱中碰倒了桌上的水杯，冰凉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，那种黏腻的触感让她想起家乡梅雨季的霉味。但她不敢停下——当她在朋友圈晒出香奈儿口红的九宫格时，点赞数像雪片般涌来，其中甚至有她暗恋的学长。 这天晚上，刘若彤又在卫生间进行视频。镜中的自己穿着新买的真丝吊带，锁骨下的肌肤在暖光灯下泛着蜜色光泽。她忽然注意到镜子角落映出的宿管阿姨的身影——那人正站在门边，手里拿着登记册，目光扫过她裸露的肩头和若隐若现的乳沟。刘若彤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衣摆，这时手机屏幕亮起，新的转账消息跳了出来：200元。她忽然想起入校那天，父亲扛着蛇皮袋站在校门口的身影，母亲塞给她的热鸡蛋还残留在舌尖的余温。但此刻，这些画面都像被雨打湿的报纸，模糊成一片混沌的灰。 夜风卷起窗外的梧桐叶，沙沙作响。刘若彤对着镜子涂上最后一层口红，镜中人影与记忆中的蓝布裙少女渐渐重叠又分离。她不知道，此刻网安支队的监控屏幕上，她的飞信号码正闪烁着刺眼的红光——那是欲望与罪恶交织的序章，而她即将被卷入命运的漩涡，再也无法回头。